製造「大师」

来源:新闻中心作者/编辑:编辑 2019年04月13日


一位谈吐不凡、口出金句的流浪汉火了。沈巍,这名曾经的上海审计局公务员,因为不喜欢整日与数字打交道的生活,而选择了26年的流浪,过起在闹市中读书、捡垃圾换书的日子。直到近期大批的网红、主播、拍客盯上了他,给他冠以「流浪大师」的称号,让他佔据了网络的流量中心,也让他曾经低微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。

试想一下,沈巍若仍是正襟危坐办公室的公务员,或是坐在乾净明亮的大学演讲,给听众宣讲国学和历史掌故,相信他绝对不会有今日的网络热度,亦不会有网友送赠的「大师」之名。更有可能的,则是不少网友抓住他的演讲漏洞、错误,藉此将他嘲弄一番,甚至并被冠之以「叫兽」之类的负面称号。归根结底,沈巍之所以能火,不是因为他本身的文化修养有多高,也不是他表达的观点有多独特,而是因为他流浪汉的低贱形象,与其饱含文化修养的谈吐之间的巨大反差,以及这一形象背后的传奇性与故事性赋予他的头顶光环。这一系列周边因素的加持,一方面满足了众多看客对大师「扫地僧」式的想象和猎奇心理;另一方面则将沈巍的命运悲剧性与网友的众多社会经验相共鸣,藉助网友「大师在流浪,小丑在殿堂」的评论,而成为一股负面情绪的宣洩出口。

传播讲述故事传奇

于是乎,不少评论将批评的矛头对準了那些藉此「炒作」、「消费」沈巍的网红、主播、拍客之流。但话说回来,媒体和民间口中的这些「大师」,又有哪一位是真的单纯因为学术成就而被冠以「大师」之名的呢?几年前,因为一张「布鞋院士」照片而走红网络的中科院院士李小文,正是因其低调朴素的清苦形象而被网友冠之以「当代扫地僧」的名头而走红网络,但又有几个人能真的说清楚他所从事的领域和课题?人们对「国学大师」季羡林的认识,更多的是来自于他划时代的语言学着作,还是他的《牛棚杂忆》、爱情故事、遗产纠纷?那些将钱锺书称为「大师」的人,又有几个真正读过他的《管锥编》、《谈艺录》等学术着作,讲得清他的学术成就?对袁隆平的讚誉背后,又有多少只是因为他「多养活了几亿人」的模糊宣传?可以说,这些被国人所熟知的「大师」形象,其实都是故事性与传奇性加持之下的传播学产物。

其实,我们或许可以说,所谓「大师」,从来都是在媒体和看客的合谋之下「被製造」的。「大师」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学术和成就称号,而正正是一个「知名度称号」、「流量称号」、「美誉度称号」。事实上,我们真正需要思考的应该是:我们缺少的究竟是「大师」,还是缺少「发现大师」、「製造大师」的眼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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